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独步小说网 > 武侠小说 > 神相李布衣系列  作者:温瑞安 书号:40507  时间:2017/9/16  字数:4917 
上一章   第四章 柔情似水    下一章 ( → )
飞鸟双斧一出手,火箭的攻击形同虚设,不是半途被强光所焚,便是为利斧所斩,或在斧面上,无功坠地。

  谁知道火箭无功,换成了火鸟,一只一只燃烧的火鸟,俯冲攻击,迂回周折,这火鸟不似飞箭直线击,而能乘火力拍动火翅,把飞鸟击得手忙脚

  飞鸟一面挥斧一面怒骂道:“年不饶,快把这些讨厌的火鸟儿收回去,咱们一决雌雄!”

  年不饶森森地笑道:“飞鸟?这就是‘神火飞鸦’,可要把你烤成火鸟才是。”

  飞鸟咆哮道:“好,你以为我怕了你么?”双斧手,破空飞旋而出!

  这一双飞斧,半空回旋,追截“神火飞鸦”凡是给飞斧碰着的飞鸟,莫不斩为数片,或震毁落地。

  飞鸟趁此,一跃三丈,抢入火围,一掌劈去,轰地一声。火舌反卷过来,飞鸟紧急中就地一滚,险些给火焰灼伤。

  他一滚而起,却觉身上有些漉漉的,也有点黑涂涂、油腻腻的东西,他用手一探,放到鼻端一嗅,不知是什么,却见现在他所站的地上,汩汩渗出大量这种黑油,只听年不饶桀桀笑道:“今就要尝尝油浸飞鸟烤来吃的滋味。”

  火舌一卷,燃及飞鸟立足这一带,火头一沾着黑油,登时皆变作熊熊大火,烈焰烧空,连珠霹雳之声震天价响,烛耀云冲,比先时的威力又增长了百十倍!

  飞鸟发觉足下全是烈焰,已无立脚之地。

  他立即想向外掠去,但四周已被烈火切断,而他身上所沾的黑油,只要一点着火,就难以扑灭,这一下子寻思,不心慌起来。

  飞鸟只觉地上全是火焰,想往外冲又冲不出去,只好往上跃。不料空中竟有一个大螺旋桨似的架子,浮悬半空,架上有数十形同利刃的长刀,不住旋转着,发出尖利的呼啸,却没有人操纵,但只要有人一往上跃,即要被斩个身首异处。

  飞鸟此惊非同小可,心忖:难道见鬼不成!殊不知这空中浮刀,只是利用火的热力,摧动刀的旋转,发挥极大的杀伤力。跟民间走马灯的原理完全一致。

  只是此刻飞鸟既上不得,又下不得,处境狼狈而又尴尬。

  突然“呼”地一声,来一只两边镶着蜡翼的黑球,球后闪烁着火花,飞鸟不知是什么,正要用手接过。

  其实那正是“震天雷”相当于一个雏形的飞弹,如果飞鸟接在手里,就算铜皮铁骨,也得被炸成支离破碎、血模糊。

  奇怪的是飞鸟也是在这一刹那间,念及白青衣、枯木和叶梦

  以感情论,他当然最悬念深刻的应是枯木道人,可是因为此刻实在热如烤焙,使他不由自主想起白青衣,白青衣闯的是“水阵”水阵至少比这儿清凉爽快得多了。

  水阵是不是真的比火阵凉快得多呢?——

  是的。

  白青衣现在心都凉了。

  连四肢都是冰寒的,那种感觉,就象是水里悠游自在的鱼儿,突然发觉河水结成了冰,而他则嵌在冰霜里。

  白青衣向不怕水,在“叶梦”的故事里,他曾以轻功把“千里不留情”方化我追杀于江心。所以他对水阵极有信心。

  他一走进水阵,几乎就被那明媚的风光住,这一带傍近溪涧,两岩深绿,隐透清寒,涧水尤其急湍,在峭壁棱崖边形成天险,涧水排山倒海似的撞击着岩壁,声势如殷殷雷鸣,动人心魄。

  这儿只有一条路,就是在沿峭壁而下,在涧水上浮出的小截岩石跳过去,只是涧水时急时缓,一旦没有算准水涨水退时间,以及跳不过这等距离,气力下继,甚至滑倒,便难逃坠落急涧灭顶之厄运。

  时隐时现的岩块对开来时上峭壁,书着“陡崖跳”几个活飞如灵蛇般的大字。

  白青衣微微地笑开了。

  他道:“万顷江田一鸥飞”他三几下飞跃,已到涧中,一足立于滑岩上。又笑道:“亦举向风,独唱无人和。”上一句是自譬,以他的轻功,也着实没把这“陡崖跳”看在眼里,后面两句、听来雅致,但在此时此地来,已隐含挑战之意。

  这时,一个非常低沉,但低沉中十分柔媚,听去十分舒服的女音道:“一别一百.无书直至今,几回成衣梦,独自废秋,小雪衣犹络,荒年米似金。知音人亦有,孰若尔知心?”

  白青衣一听,宛似脑门受雷霆一震,又似冰水浇头,蓦然一醒,几失足滑落深潭急中。

  他的脸色全白了,只喃喃地道:“小雪衣…你是…小殷?小殷!”

  那低柔的声音道:“你还记得我?”

  白青衣几乎喜极而泣:“小殷!情怯!怎会是你,怎会是你。”

  只见前面一处三丈余宽阔的石台上,冉冉升起一个女子,衣白如雪,发黑如夜,白青衣一震再震,口道:“情怯,果然是你,果然是你。”

  那女子蛾眉含颦,星目波,两腮间有一股淡抹如醉红,柔肌媚骨,玉态珠辉,柔媚的眼神和丰腴的体态,不是叫人动怜,不是叫人心碎,而是叫人不住和爱。

  白青衣长叹道:“我以为…再也不会见着你了。”

  那女子幽幽的说:“相见争如不见,有情还似无情,不是不见更好么?”

  白青衣一口气跃过三座岩石,说:“情怯,不是的,你,不同的。”

  那女子忽然低低泣起来,但泣间说话的声音仍是这般低柔好听,”我以为公子已忘了…忘了苦命女子殷情怯了…”

  白青衣又踏过数块岩石,只差三块石岩,就到殷情怯立足之地“情怯,再见你时,真的有些情怯…”

  殷情怯噗嗤一笑。用袖端捂,娇柔说道:”公子,我是苦命女子…你结识过的红颜里,当以我最笨,不会纺织,不会唱歌,和着拍子跳舞时踩着你的脚,画眉时常把眉画得太…与你相识的女子中,我的出身最寒微,你怎么还要记住我?”

  白青衣道:“红粉知音遍,我对你用情最深。”

  殷情怯垂下了袖,美目含泪.朱微启,却说不出话来。

  白青衣一闪身,已到了殷情怯身前。

  殷情怯不高,只及白青衣际之上,她髻上的发丝,因风吹而微拂在白青衣颈上,白青衣情怀,双手用力握在殷情怯双肩上,由于过于用力,殷情怯脸上有微微的痛楚,却更显得朝霞和雪。令白青衣生起神为之夺的心动。

  白青衣虽比她高,但在她成而柔美的眼波中,却像一个妇人在看一个少年,有一种魄融心的风情。

  白青衣的嘴微擦着她的额发,喃喃地问:“为什么,为什么?”

  殷情怯垂下了眼.但眼睛依然明亮,咬着,但嘴依然红彤:“什么为什么?”

  “当初…你为什么离开了我?”

  白青衣诗酒风,拈花惹草,遇极多,已不以为奇,但是,他看到殷情怯的时候,她正在一个风月场所里,喝得大醉,哭着、闹着、笑着,洁白的襟敞开着,一群无行的公子哥儿,正在调笑着、猜着拳;在争谁先占她的便宜。

  白青衣当时在场,很容易就打发了那一干子。

  他把她揪到客栈房中,以冷水来浇醒这女子的醉意。

  白青衣不是君子,也不是柳下惠,不过,他不是趁人醉中占便宜的人,而且,他已从一个她的婢仆中探知,这女人是给一个不负责任的男子遗弃了。

  他决心要她清醒,要她清醒后反省醉的代价有多可怕。

  可是当她衣襟被水透的时候,他的心跳得比水花声还,她醉意未醒。倚身板墙上,颔微仰着,微启着,醉眼里有一种妇人看少年男子的融骨消魂。

  白青衣立刻知道自己并没有想像中的那种定力,所以他立即要退离房中。

  他退出去的时候,心里产生了一种极大的抗力,他觉得他自己会终生后悔这个决定的。

  但他还是决定退出去。

  可是他在出房门之前,不住还是回头看了她一眼。

  他这一眼望去,只见殷情怯粉滴酥,神倦眠,丽绝伦,玉骨冰肌,但双颊焚焚烧,活,发上还滴着水珠,白青衣也是场中人,立刻便知,刚才那班登徒子对她下了药。

  白青衣重骂了一句:“该死!但他这多望几眼,心拄微,只见殷情怯透的衣襟里,隐透着玉峰上两双暗红,接下去的事,白青衣已在狂里、中疏狂着,纵腾着,浑忘了一切。

  他只记得殷情怯推他、抓他、骂他,娇微微,呻细细,推着他的肩膀一直哀般的说:”你怎能对我这样,你怎能对我这样…”这样一直说着,白青衣没有理她,也没有停下来。

  等他能停下来的时候,殷情怯已梳好了妆,只见她容丽都,雪肤花貌、俨然莫可侵犯,她梳了妆,望也没望他一眼,就端然走出去,白青衣叫住了她。,神色冷然的回顾。

  白青衣千言万语,哽在喉头,说不出话来。

  他昨天发生这种狂的事来,心中懊恼至极,只想待她醒后,百般解释,自己令智昏,万般不是,又怕对方苦苦相,自己摆不了。

  却没料到殷情怯寒着脸,冷然而去。

  跟他发生关系的女子,莫有不情愿的,也莫有不顾恋的,只有生怕他不来,也有生怕他不负责任。

  殷情怯却似什么也没发生过,昨夜只是梦一场。

  白青衣叫住了殷情怯,期期艾艾说完了昨天事情的始末,还未道歉,殷情怯就问他:“你说完了没?”便要离去。

  白青衣见她容光照人,仪态不可方物,跟昨天一席恩情,千娇百媚,玉香温,微致风情,截然不同,心中顿生爱慕之情,便与她说:“我是真的,你留下来。”

  殷情怯神色平然,只是道:“我留下来作什么?”

  白青衣道:”你难道忘了一夜之情么?”

  殷情怯淡淡地道:“那是醉后,醉时同,醒后各分散,人生本就醉醒不分,你不必当真。”

  白青衣跳起来,大声道:“不行,不行!决不行的!”

  殷情怯神色木然地道:“有什么不行?你爱过的女子,都照顾她一辈子么?”

  白青衣愤怒地踱步,气道:“你…不同的!”

  殷情怯冷笑道:“什么不同?也不过是一晌留情,醉里贪,他家本是无情物,一向南飞又北飞而已。”

  白青衣怒不可遏“啪”地一掌,竟掴了殷情怯一个巴掌,在她上颊上留下红印,白青衣瞧在眼里,一阵心疼,戟指叱道:“你这女子…枉费我真心一片!”

  殷情怯举目望着他,眼眶里有一层蒙蒙的水意:“我是被人遗弃的女人…”

  白青衣截断道:“我又是好男子么!”

  殷情怯垂了头,幽幽地道:“我出身贫寒…”

  白青衣怒道:“把我白青衣当什么人了!”

  殷情怯抬头,眼眶里的水影已挂到青腮边,说:“你说的是真?”

  白青衣气得不得了,指着殷情怯骂道:“你你你,你当我说了一天假话么!”

  殷情怯忽然搭住了他的手,水汪汪的明眸瞟着他,把他的手放近边,亲了一亲,又放到嘴里,轻轻道:“你要是真的,我也是真的。”说着咬了他小指一口,用水一般的眼色望着他,问:“很痛吧!”

  “很痛吧?”她幽幽的问“不会忘记我吧?”白青衣反手握住她玉指葱,人握融的手,只见她媚目波,瓤犀微,白青衣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。

  往后的日子里,白青衣有着三天的融骨消魂,笔莫能宣的快活。他替殷情怯画眉、赋诗、温存,殷情怯更对他温柔备至,情深款款,百般依顺,令白青衣与她衣鬓厮磨,过着比神仙还快活的日子。

  可是这般浓情意后的第四天早上,他醒来的时候,就失去她,再也见不到她了。

  却没想到,在陡崖跳上,竟会遇见了她,殷情怯! wWw.dUb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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